Perfect Lies

我是一个心跳很快的人。
爸爸那老旧发黄的血压测量器，显示着我的心跳次数--85。
医生说正常心跳是72左右。

心跳快，因为心动，也因为悲哀
王安华说，他心跳次数慢，是因为"心动"次数少了，心动少了，爱也就少了。
而我心跳次数多，是因为"心动"的次数多吗？好吧，我还很年轻，会为了一些小小的事情而心动。男友的甜言蜜语，老友的关心，普通朋友的问候，和异性朋友间的暧昧。

可是，我拥有的爱，很多吗？多得让我可以每一份每一秒都为此而心动着？可是，我也没有忽略了，其中的不真实，以及微妙的悲哀。你还小，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悲哀。是的，也许你会这么对我说吧。可是，有时候的我，心跳次数多了，是因为血液开始因为悲哀而起舞，在那左右心房里，响起的是蔡建雅的《呼吸》。

是呀！曾经经历过两次恋情的我，跌倒后爬起来又害怕再次的跌伤。原来心痛，可以痛到门牙！可是当经历过十次分手之后的我，会不会对旁边的陌生人说："嘿，今晚要不要跟我回家？"我知道我不会，也许我只会穿着那混蛋送我的礼服，把自己放在水龙头底下，淋它个四天三夜，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再恋爱了。一个月以后的我，又会再次坠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心跳太快，负荷不来
那个年纪，谁都可以爱，随时都在爱。没有估计和算计，不在乎成本与回收。那个年纪，还不太懂得"性"，爱的形式只有牵手看电影，到女朋友家只是一起做模拟考题。那个年纪，见面不是为了上床，而是去补习班上课。那个年纪，只听过一日游，没听过一夜情。

啊！现在的孩子，哪个不知道名为"性"的东西啊？用google search就可以找到几百个色情网站，每一个都任你下载了。我想请问你，现时代的小孩，回得了或可以理解王安华所述说的，那个真正纯真的时期吗？讽刺的是，年纪比我小的会跟我说，大姐，你老了，现在是21世纪，就算是一夜情发生在我身上，也不出奇。是啊，也许，我真的不属于这个社会，当我为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孩因为搞大别家女孩的肚子而结婚的消息而感到难过时。这些孩子的心跳次数，会是多少？而我的心跳是一条线。死了。

不再心动，因为已经知道
心是肉做的，跳得太强，很难恢复原状。人是肉做的，爱到某个程度，占有欲就开始做主。

于是我们加倍付出、要求回报、想要控制、得寸进尺，开始洒狗血。任何小事，都成了争吵的主题。初识时的宽容没了，任何争吵，都要讲道理。吵架时，心依然猛烈跳动，但引爆它的战斗的火星塞，而不再是浪漫的情怀。

谁会想起，初识时的迁就，只会想起上一次的争吵，是谁迁就了谁。

我不再是心跳170的大学生，我连宽容都懒得学习，只懂得什么是沉默。

是啊，我是拉过的橡皮筋！痛过的心，跳时就慢一点。变慢的原因，王安华说，是因为过程可以预测了：每一次，我们爱上类似的人、经过类似的爱恨情仇、最后骂他是猪头禽兽。决定爱情命运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的个性。因为我们总是选择爱上同一类的人，所以下场，往往就是一直重播的电视肥皂剧。下一次的恋情，就让自己爱上一些电视剧里的贱角色吧，也许他那狡猾的心理，承载着一个可以包容你的心。啊，或许，也可以尝尝单身的心跳！对了，也许那就是医生所说的，心跳72。从头到尾，我们只是跟自己谈恋爱。男女朋友，只是配合演出而已。

啊，现在响起的是蔡建雅的《空白格》。

42.5的心跳，刚刚好
十次恋爱后，我们会用到的心跳，只有初恋的十分之一。

我的失恋，不会比别人的糟糕，也不会比别人的还狼狈。只是我给了对方我所有的心跳，忘了把一半留在自己的身上。爱情中的痛苦，都来自我们要全赢，或是全输。输得太过于彻底的我，已经知道，只给对方我的一半，我只想要42.5的心跳。

是不是年纪越大，心动的次数就越低？

哦，不是。因为年纪越大，思考的、猜测的、怀疑的也越多，所以，要如何轻易地心动呢？就算心动了，也会给自己找死心的理由。

橘色的字，摘自王安华《我的心跳，给你一半》
星洲日报副刊·2008年10月28日